瞟了眼隔壁的同事正在干的工作，许青文学着他的样子翻动列表，思绪飘忽。
这的工作应该不止看表格这一项，这么简单的工作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甚至不需要单独成立一个部门。
这里的人应该还有些别的作用。
翻动间，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许青文的眼球上划过。
黎银。
许青文有些难以置信。
他还记得那个玲琅城执法部0433分队队长也是叫这个名字，难不成还真是同一个人？
先确认了一下这个也叫黎银的人欠了多少，许青文有些失望地收回自己查询这个人的想法。
他没欠钱。
查询一个没欠钱的顾客信息足以让人起疑，许青文还是得保证一下自己的表现的，以免过早被发现。
先假设这个黎银真的就是那个执法者，这是不是意味着被调换过身份的人可能渗透到了各行各业，区级甚至城级的管理层？
同时也意味着许青文掌握了一条能够威胁到执法者队长的把柄，虽然使用的代价一定是鱼死网破。
剩下的人许青文都不太认识。没有目标的他只得随意找了个欠得多的点进去，这才发现了这个工作的主要内容——催债。
因为思凡面馆本身也不是什么合法的玩意，那些从这里出去的人通常会选择用新身份的财产支付。
但也有一部分例外，他们认为自己都有新身份了，怎么可能会害怕面馆的威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闹起来谁也不好过。
所以还是有不少的人换了身份不认账，需要这里的人手动催债。
具体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生活上的压迫，电话骚扰这些不痛不痒的，以及联系那些更有能力且愿意保持合作关系的老客户，用来敲打一下这些头铁货色。总之，可以使用任何方法，只要能保证不亏本以及面馆本身的清白就行。
许青文差不多摸清了这些内容，但还是下意识觉得这不是工作的全部。
以上的分析与比对某种角度上来说并不难，员工充当的角色更多会是谈判者或者发起者，而不是执行人。
这让许青文凭空多了些危机感。要是他也通过这里更换身份是否意味着之后的生活也将活在监视中？
等等，监视？
许青文忽然愣住了，眼神颤抖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一条腕带正静静地趴在那。
许青文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一个在面馆帮助下改装的腕带会收集到什么信息简直不用猜都能知道。
而他还能坐在这的原因只有一个，面馆的评测。
清楚自己身份暴露的许青文对这的工作失去了兴趣，他现在的选择有两个，一是找蒋辛哲摊牌，付出一定代价后改变自己的脑波；二是继续装下去，让他们确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顶替一个人。
想到这些的许青文从座位上站起，离开这间黑暗的屋子。快步走到电梯旁下楼。
依照昨天的记忆来到包房门口，许青文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下门铃。
几乎是铃响的瞬间，门就开了。
还是昨天一样的场景，还是那个男大姐在泡茶。
卸下了伪装的许青文反而多了几分负担，神情不太自然地走进包间。
“坐吧。”
许青文坐下后，面前被摆上一杯茶。
男大姐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我叫江栖，负责评估投资价值。你的表现并没有达到我们的投资标准，我们没法给你提供身份。”
“发现暴露的用时偏短，这算是个优点。但是其他方面你的能力只能算得上能看，远没有达到我们的培养标准。更何况你从一开始获得的信息就更多一些，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拉低了我们对你的期待。”
“总的来说，你确实拥有在掌握足够信息后扮演好一个人的能力，但是我并不看好。”
“还有什么疑问吗？”
听到江栖的评价，许青文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看来比自己能力更强的大有人在。
可他说的提供身份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会提供整个轮回命题以及相应的流程？
还有他形容许青文的表现用的是“没有达到投资标准。”也就是说，需要一定价值才值得他们用一份轮回命题去投资。
但许青文已经拥有一份轮回命题了，并不需要这个投资。
想到这些的许青文感觉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我不是来找你们要身份的。”许青文直截了当。
“哦？”江栖疑惑地歪了歪头，“偷渡者不是来要身份的？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帮我的投入比帮其他的偷渡者都低得多，我只需要你们让我的脑波匹配上命题。仅此而已。”
“带着命题来找我们的？”江栖摸了摸下巴，似乎许青文这个情况比较少见。“这样看投资成本并不高。”
许青文点点头表示认同。
“相比那些又要命题又要训练的偷渡者，显然是我更值不是吗？”许青文补充，“你们只需要帮我改变脑波，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用干。”
“行吧，看在你这么有性价比的份上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价格……”江栖停顿了一下，看着许青文的反应。
“先说好，我身上没有钱。”
“我当然知道你没钱。”江栖抬手打断，“正式付款还不着急。你先听听我们的报价。”
“一千万买断，你下辈子与我们无关。要是这辈子没办法赚到一百万的话你会进入重点关注名单，直到你在之后几辈子连本带利地还清。”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分期，定期往指定的账户汇款。差不多两三辈子就能还完。你要是对自己的赚钱能力感兴趣的话我建议你选第一个。断缴期间我们可能会派人监视你，不过你的人身安全不用担心，会保障你的赚钱能力的。”
说完，江栖手上已经多了一个显示着各项条款的面板。
“两种选择都需要提供样本码和溯源码，同意的话在这里签字。”
“你有点太黑了吧，我这可算得上零成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