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价没有成功，江栖摊手耸肩，只露出一副有本事你走人的欠揍表情。
“不要提供假的号码哦。”江栖见许青文接过面板，开口补充，“你人在这，我们就能直接查到你的生物码，之后这个也会和溯源码绑定，除非你能更换命题使用。”
许青文自然不可能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命题，老老实实地签上了沈靖玲的轮回溯源码以及自己的生物样本码。
江栖满意地接过递回的面板，笑着将其收起。
“这位客人准备什么时候改呢？”刚刚做成买卖的江栖换了一副态度。起身伸手跟许青文握了握，笑得像是刚卖了个大客户的老鸨。
“尽快吧。”许青文也没客气，直接提了自己的要求。
跟着江栖上到二楼，回到之前交易区的大厅。
江栖也不避讳许青文，直直走向中央的桌子，将手按下。
一阵轻微轰鸣后，桌子迅速抬升，成了一部电梯。
桌子底下的电梯里并没有楼层显示，但许青文估计了一下，差不多是在七八楼。
从电梯中出来，外界的场景已经完全变换了风格。
金属地板上排布着几条井然有序的光带，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脚步匆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以及机械运转的滴滴声让许青文联想到医院。
没等许青文好好看看周围，江栖就拽着他走出电梯，直奔某个方向。
“改变脑波是什么原理啊？”许青文看着周围的环境，好奇搭话。
“放心，要不了你的命。”
“介绍一下，我了解了解。”
“大脑和灵魂的关系你想过吗？”
“看过别人的观点。”许青文实话实说。
“简单描述一下就是，大脑作为人类思考的工具，它的一些行为的感受会反映在灵魂上。而灵魂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身体。这也是两个从各种意义上都没关系的人能拥有同一份记忆，甚至脑波表现都有相似的原因。”
许青文点点头，“也就是说做了这一次以后的轮回也不用做了？”
“是。”
谈话结束，江栖停下脚步。他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显示着各种警示符号的滑动门自动打开，江栖推着许青文进去。
像是个普通的放射影响室。
“把你要顶替的那个人的脑波拿出来。”江栖吩咐一句，转头在门边的显示屏上操作。
“这是制作命题时检测的数据，只有这个也能改吗？需不需要我保持匹配命题时的样子？”
“不用，会自动分析的。”说着，江栖直接从许青文衣服里拽出那个只露出一个角的波形图。反手扔进墙面的一个洞中。
“去那边坐好。”江栖头也不回地指了个方向。
许青文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许青文的身体被扣住。
“放轻松。这是防止你待会乱动的。”江栖弄完了基本的设置，走到许青文身边叮嘱。
可许青文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不怀好意。
“会……会很痛吗？”
江栖玩味地歪头看了看许青文，“能够改写灵魂的刺激，你觉得呢？”说完，他好似憋了好久地干笑两声，“我其实挺喜欢看别人被改写灵魂时几近扭曲的样子。”
许青文满脸无语。
“好好享受吧。”江栖摸了摸许青文的头，顺手在许青文脸颊揪掉一块死皮，随后进入透明隔间，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紧盯着这边。
许青文心里直发毛。难以想象待会要经历什么。
几根机械触手从自上而下缓缓落到许青文身边，其中最细的那条正好悬在许青文面前。
而那条触手顶端捏着一根闪烁着凌冽寒光的针头。
垂落的针头突然竖起，直指许青文面额，渐渐逼近。
许青文瑟缩一下，但脑袋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针头已经贴到额上，甚至能感受到丝丝刺痛。
好在针头没有穿刺许青文的额头，只是戳着皮肤悬在空中。
但这并不代表许青文没事了，这场手术才刚刚开始。
其他几根稍微粗些的触手扣向许青文身体的其他部位，一阵轻微刺痛过后，许青文的大脑愈发清醒。
片刻之后，就在许青文以为那种痛觉不会来的时候，机器开始运作。
一瞬间，许青文感觉一个绞肉机在自己脚边一点点蚕食自己的身体，剧烈的痛楚让他张嘴发出凄厉的叫喊。
可声音还没传出，许青文的嘴被一条待命依旧的机械臂塞住。
喊叫化成无声的泪水在他眼眶打转，改写灵魂与命运的折磨正式开场。
好像从头到尾的每一根神经都被抽出来，用刀背在上面来回摩擦。
又好像将整个身体摔打在地上，然后慢慢粘合。
为了防止神经习惯这样的刺激，间隔不同的时间会舒缓一下这样的刺激。
短暂的平静预示着接下来风暴般的感受。
许青文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把琴，作为琴弦的神经被粗糙的弓弦摩擦，被坚硬的指甲拨弄，反复绷断然后被重新接起。
来自心底的颤动。夹杂了的不只有痛苦。
一时间许青文分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痛感之中夹杂了许多其他的情绪。也许是他的大脑终于被调动，那些负责情绪变化的区域越来越活跃，让许青文完全没了自我意识。
随后又是一阵清醒。
此番几个来回之后，许青文几近疯癫。
在许青文手术的这段时间，江栖一直待在透明房间内看着。中途还有个机器人拎着食盒进来，摆上一桌丰盛的餐食。
江栖就这样一边欣赏一边用餐。
夜幕降临，许青文的手术也快要结束。机械的振动和许青文身体的颤抖逐渐减弱，桎梏许青文身体的锁链早已松开，一旁一辆担架床等在旁边。
几只机械手将瘫成泥的许青文放到担架上，随后向上收回。
担架床自行运动，出了这个刚刚带给许青文无比痛苦记忆的房间，往更深处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