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湘看着闻音的身体和魂魄碎片，狐狸耳朵高高竖着：“李馆长，我记得我让你带活的回来。”
李玩点点头：“你看他心脏还在跳动呢，可不就是活的么？”
楚湘：“你什么时候变得投机取巧起来了？”
李玩：“这怎么能叫投机取巧呢？你就说，你是不是让我带活的回来？
楚湘点头。
“你就说，他现在是不是活的？”
楚湘不情不愿地点头。
“那我这就是坚决贯彻领导指示，怎么能叫投机取巧呢？！”
楚湘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无法反驳。
有人突然推门进来，卷毛，黑眼圈，给人一种一只脚迈进棺材的感觉。
是程亦，一手端着杯咖啡，一手捧着个电脑，侧身顶开门进来了：“楚局，李组长，我来报道。”
楚湘笑嘻嘻：“很好。”
李玩莫名其妙：“你来干什么？”
程亦非常自然地把电脑摆在尸体旁边，敲着键盘：“李组长，楚局说要成立专案组，让我提供技术支持。”
李玩看向楚湘：“你倒是跟警局的人学到了不少。”
楚湘哼了一声：“你要是能自己解决这些事，我也犯不着跟警局学，李组长。”
“……”
“这几桩案子我都已经入库了。你们一定还不知道闻音是谁吧？”程亦把电脑屏幕翻转过来：“他是钱不凡的私生子。”
李玩：“蛤？”
程亦：“钱不凡婚内多次出轨，几乎每次都会搞出来孩子。闻音是他和千禾足浴城s级按摩师闻芊芊所生。他给了闻芊芊一笔钱，让闻芊芊把孩子打掉，闻芊芊把孩子生了下来。闻音10岁的时候，闻芊芊因癌症去世。”
李玩接过电脑细细看着，看得双眼瞪大：“怎么会是他？”
晏辞凑了过去。
电脑上是一份关于闻音的详细资料，像个年谱，李玩停下的页面，显示的信息是闻音少年时期的杀人案。
底下一行小字：案件经手人，越城刑警大队，周愿。
李玩：“他认识闻音？为什么没提过？”
晏辞：“你要不要回溯一下他年少时这桩杀人案。”
李玩看向楚湘。
楚湘摆摆手：“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心脏跳下去也没什么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清案子。李馆长，你随意处理。”
朱砂针从电子烟管里飞出，刺入闻音还在起伏的胸腔。
闻音脸上的红润，一下褪去，双眼缓缓合上，呼吸停止。
李玩指尖点上闻音额头。
……
十三岁的闻音，瘦弱像小鸡仔。
穿得破破烂烂的，背着个比人还大比衣服还破烂的书包，被个大高个拦在路上，一脚揣在墙边：“你就是那个洗脚城小姐的儿子？你不知道自己很脏吗？你爸没告诉你……哦，忘了，你没爸！”
闻音摇摇晃晃站起来，从墙角垃圾堆捡了个酒瓶，朝着大高个冲了过去。
酒瓶是碎的，一下子戳进大高个的后腰。
大高个惨叫一声，一把抓住闻音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闻音的脸涨地通红，手里用力挥舞着酒瓶，往前一划。
酒瓶是破碎的，锋利如刀，刚好划过大高个的喉咙，热的血飚出来。
大高个扔下闻音，捂着喉咙倒在地上。
“喂！举起手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巷口响起。
巷口站着周愿，周愿手里握着枪，枪口对准闻音。
闻音举起手，满脸鲜血，手里仍紧紧攥着那个破碎的酒瓶。
……
李玩有些懵了。
自始至终，周愿明明有大把机会告诉他们他认识闻音，可他从没有提过，他是无意为之，还是刻意隐瞒？
如果他是刻意隐瞒，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李玩干脆直接质问楚湘：“你是不是跟周愿很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湘想了想：“他是个会让你觉得他和其实不太熟的人很熟的人。”
“你俩不熟？”李玩有些惊讶：“我之前还看到你俩勾肩搭背……”
“他来找我谈事，我送他出去的时候，他跟我勾肩搭背。他是警察，又是人类，我总不能一尾巴甩开他。”
“他找你谈事？他只是个刑警，他能找你谈事？”
“他可不是一般刑警啊——”楚湘叹气：“特管局的事，可是他自己一点一点自己推出来的。甚至连在哪里可以找到我，也是他对比局里大领导的行程路线，一点点分析出来的。”
“他找你干什么？”
“他找我，是希望特管局可以和刑警队合并，把所有案子的真相，都开诚布公。”
李玩想起了周愿在钱不凡家中说的话，想不到他找楚湘，竟然是为了这事。
楚湘叹气：“但这么大的事，我哪里做得了决定，只能把他请走。”
程亦的电脑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楚湘皱眉：“那是你的灵异探测程序在报警么？”
程亦点点头，脸上表情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看来有人上传了重量级的灵异视频啊！”
他点开电脑上的拦截弹窗。
一段视频闪出。
是刘瑛被悬挂在越城艺术馆破碎的尸体，视频很清楚，可以清晰地看见，刘瑛的心脏在不停跳动。
紧接着玻璃罩坍塌，尸体和玻璃渣塌落在地，堆成一堆。
晏辞伸手，金光流淌，刘瑛的头颅缓缓升出。
视频跳转到了钱不凡家中。
李玩挥出腰间银线，绑住闻音，两道金光，刺穿闻音双肩，将他钉在墙上。
晏辞凌空飞起，飘飘然飞到钱不凡面前，伸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画面转到李玩身上，她说：“你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岁的神仙，怎么还吓唬起了普通人？”
视频戛然而止。
李玩面色苍白：“这是什么？”
楚湘的脸色也很差：“这话该我问你吧？”
只有晏辞满脸好奇：“这是我吗？”
程亦敲着键盘：“你们别慌，这视频我已经在全网进行了拦截，他发不出去的。我现在查查视频上传地址昂。”
电脑上显示出一张地图，光标不断移动，最终移动到一个点，停下来。
程亦放大地图：“视频上传者的ip在白芸山。”
李玩和晏辞异口同声：“忏悔互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