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甄虽然不信,但他同样也在疑惑到底是谁在诬陷李问,就凭那个无名白的女人?要说她背后没人指使傻子都不会信。
“你觉得此事的可信度有多高?”
听到她的问话,太子愣了一下,现在是计较这事的可信度吗?现在是李侠君做事过分已经惹了众怒,很多人都想他死的问题!
杨甄见他愣神,便又道:“你身为储君不能是非不分,什么事情总要有个对错,虽然有时候事情的对错并不重要,身为帝王即便是错的也要坚持下去,但你心里应该有底,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儿臣觉得……”
太子有些犹豫,琢磨了一下措辞才道:“就儿臣本心来讲,儿臣认为此事确为李侠君所为,应该褫夺其缉事司的权力,交由刑部大理寺定夺审理。”
“当然这是儿臣的一点小心思,在母后这边儿臣也不隐瞒,儿臣喜欢海仙儿,他娶了海仙儿,儿臣自然不高兴,儿臣巴不得他倒霉。”
“可是要论是非对错,儿臣却并不认为是李侠君所为,其一,没有必要,他是缉事司的大统领,如果要钱,要女人,只要开口有的是人给他送,完全没必要行那江洋大盗的勾当。”
“其二,他侠名在外,做出这事,除了给自己抹黑,没有半点好处,傻子都不会去做,李侠君又不是傻子,所以这必然是有人诬陷。”
杨甄点头:“那你觉得是谁在诬陷他?”
“必然是二哥,人是他带来的,怎么就好巧不巧被他遇见了?而且还带进了宫里?京畿府不敢审理,他不会带去大理寺或者刑部吗?为何偏偏要带进宫?他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在父皇面前逼宫,让朝野上下瞧瞧他贤王的胆魄。”
……
“皇妹,真不是孤。”
太微宫,长公主如今在皇宫的住所,与上次相比,这次并非软禁,而是皇帝心疼她,接她到宫里治疗,因此也就不在冷宫,而是条件非常好的太微宫。
长公主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安排,如果不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又怎么会放心呢?
总要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瘫痪了,而不是借故搞事情,北国那个女人留下的后遗症罢了,再有就是,他对侠君的下落也不放心,想要在自己这边搞清楚。
对于姜桓的到来,长公主并不意外,他的心思谁又不知呢?自己手里掌握着玄天司,也是他拉拢的对象。
“不瞒皇妹,孤确实也有私心,想要借此事与汤天赐交好,李侠君虽然掌握缉事司,但他根基浅薄,相比他,孤更看好汤天赐。”
姜桓耐心解释:“孤真的只是适逢其会,偶遇那女子,真不是孤用那女子诬陷李侠君,如此低劣的手段……”
“皇兄不必多言,本宫相信这件事情与皇兄无关,但是另一件事情本宫想问问皇兄。”
“皇妹请说。”
“本宫府里的人是你安排的吧?那张纸条也是你让人放在本宫桌案上的吧?”
“皇妹说笑了,怎么会是孤呢?什么字条孤不知道啊。”
“皇兄,本宫可没说是什么字条,你紧张什么?”
姜桓紧张的搓了搓手指,心说,谁知道你是真瘫了还是假瘫?万一孤要是承认了你忽然暴起杀人怎么办?孤虽不惧你一个武者,但孤也不想暴露。
“孤只是担心皇妹误会,伤了咱们皇家的情分……”
“皇兄,你是否觉得如今这安京城的人做事越来越直接了,少了许多弯弯绕绕,相比以往藏头露尾在背后搞事,如今却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了些。”
长公主张嘴抿了一口宋嬷嬷递过来的茶水:“就好比你,安排在本宫那里的那个宫娥,叫什么来着?”
宋嬷嬷道:“鹤雯。”
“对鹤雯,身家也算清白,是本宫开府时从宫里拨过来的,还是母后亲自选的人,平日里也是本本分分,她怎么会是你的人呢?”
长公主神情很是不悦:“本宫原以为,她是父皇派过来的,父皇想知道玄天司的具体事宜,本宫也就由得她放肆,哪成想她竟然是你的人,皇兄,除了本宫这里,你又在这宫里安排了多少眼线?”
姜桓大惊失色:“皇妹误会了。孤……”
“行了,皇兄不必解释,本宫知道皇兄的什么目的,这事就此揭过,但下不为例,本宫想听听皇兄对李侠君被诬陷一事有何看法,皇兄觉得是谁在诬陷他?”
姜桓松了口气:“孤觉得必然是国师,缉事司最近一直在找国师的麻烦,国师做出反击也是应有之理。”
……
“本座闲啊,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去诬陷他?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国师府刘寻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一脸懵逼,特别是盛九幽回禀说外界传闻这事是他故意构陷。
“本座为了那件大事,对缉事司一忍再忍,又怎么会节外生枝,你查清楚没有,这谣言是谁放出去的?”
“没有,这事说的人太多,缉事司那边已经开始召集人手,打算过来与国师对质,国师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杀几个人立威?”
刘寻思忖半晌,摇头道:“不必,他们想来找麻烦就让他们来,把这里夷为平地也无所谓,本座现在担心的是李侠君去了哪里,他是否还在安京城……”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洪辕涧带人闯入国师府,大砸特砸,有小道童进来回禀。
“师父,缉事司的人来了,进来后见人就打……”
“知道了,你先下去,安抚众同门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紧接着又对盛九幽道:“你也去,告诉奇巧师叔他们,暂且忍耐。”
等到盛九幽与小道童离开后,刘寻立刻进入密室躲了起来。
他倒不是怕缉事司的那些人,他是怕李问,最近一段时间,缉事司不断的找他麻烦,而他在忍让的过程中也让其他那些他请来的帮手寻找李问的下落。
按照盛九幽的说法,李问已经是将近武圣人的存在,而夺魂与吞煞二鬼的覆灭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所以刘寻有些怂。
而缉事司的一再挑衅,让他觉得这必然是李问的安排,而且还是正合皇帝的默许,他与正合貌合神离,镇世仙和天魁星君也是两条道上的。
而根据宫中得到的消息,李问离开安京是去找他藏匿在外面的人无常丹了,可刘寻知道,他已经把丹药都收了回来。
所以他担心这是李问在故布疑阵,他其实还在安京城,躲过自己请来的帮手,打算在暗处给自己致命一击。
倒也就是不敢跟他打一场,而是没必要,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一受伤那升仙的时候很可能自己就会被抛下,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让别人去吧。
盛九幽来到外间,见洪辕涧等人正在殴打一个小道童,他们也是有眼力见,没有去招惹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
盛九幽见到这一幕放下心来,暂时没有去理会洪辕涧他们,而是来到廊亭下几名道士跟前。
那几名道士已经怒火中烧,盯着缉事司等人的目光极为不善,眼看就要出手,盛九幽的到来阻止了他们。
“国师大人希望诸位暂且忍耐,不要节外生枝,请几位移驾密室……”
“哼!”
奇巧道个冷笑一声,也没多说话,带着其他几名道士向后院走去。
盛九幽来到洪辕涧他们面前:“几位何必为难一个小道士?传出去也有损几位的侠名,瞧在下面上将他放了,如何?”
洪辕涧挥挥手,戚少云,俞舟师等人停止对小道童的殴打。
小道童千恩万谢后赶紧跑开。
洪辕涧正视盛九幽:“这里你能做主?”
盛九幽笑道:“在下却也能说了算。”
接着传音入密:“老贼刘寻百般忍让,看来确实有什么了不得的企图,不过他虽能忍,其他几个道行高深的怕是忍不了多久,你们也别做的太过分,我在这边也很为难,而且基本可以确认那谣言和刘寻没关系。”
洪辕涧不会传音之法,只能压低声音问道:“长公主被软禁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她在进宫之前就没留下什么消息给你?”
“没有,我老师也没有,不过就我猜想,他们应该是自愿进宫的,没有受到胁迫,如果真是被强迫,我老师肯定不愿意,他虽然受了伤,但积威仍在,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倒是李侠君,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洪辕涧摇头:“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休怪盛某不客气了!”
说罢盛九幽忽然展露五丈异象,洪辕涧等人吓的面无人色,匆匆逃离。
等离开国师府后,戚少云忍不住问道:“洪大侠,侠君他什么时候回来,再这样下去咱们要撑不住了。”
……
星宿湖以北,李问与苏钰顺着亮莹石搭建的“桥梁”走出黑雾,在他们的脚步落在水面上时,那一排亮莹石迅速收回黑雾当中。
李问一拍脑袋:“中计了,你师父要贪污我的宝石,要脱离那里瞒过冥河之水,只要要在脚底绑两块亮莹石就可以隐藏活人气息,何必要搭桥?那么多宝
石足够我们三人打个来回了。”
苏钰笑骂一句小气,继而又道:“我师父留下亮莹石肯定有他的用意,放心,他会还你的,我们先回安京再说。”
两人打量四周环境,发现他们身边就是地煞坞,黑雾依旧弥漫,没有向外扩张的迹象,也是略微放心下来。
临近地煞坞的是地暴坞,那里已经建起一座颇为恢宏的府邸,李问指着那边道:“那是我家,名叫侠士府,要不要过去坐坐?”
苏钰调侃道:“你家?你准备住多久?”
李问讪讪:“确实也住不了多久,没关系以后这里就送给你了。”
“真不知道你图什么,想要宅子直接告诉我一声,我在京郊有的是,还修这么大,钱多浪的。”
“其实当时是为了拖延婚期,结果正合皇帝不做人,没拖延过去,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先回京,我还有事要去趟天杀坞。”
“什么事?”
“找老欧冶,帮忙修复那几件兵器。”
两人就此分别,李问抵达烈风号,欧冶名戴还真在,一见面欧冶名戴就惊呼:“你小子最近可以啊,学会杀人越货,奸淫掳掠了。”
李问满头问号:“老人家这话从何说起?”
欧冶名戴笑了笑:“最近安京城来了个女人……”
他将那女子的事情告知李问,李问听完就笑了:“老人家相信?”
欧冶名戴摇头:“老夫不信,不过奸出妇人口,人家往你身上泼脏水,你想洗都没法洗。”
“那就不洗了呗。”
“你不想知道是谁在坏你名声?”
“哼哼,无非就是那么两三个人,正合,刘寻,姜桓,不过正合的可能性比较大。”
“哦?说说。”
“抓把柄呗,我如今是缉事司大统领,是他放在外面的一条狗,等哪天我没用了,他总得有个理由收拾我不是?”
“哈哈哈哈,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做?”
“无所谓啦,什么也不做最好,反正他也……”
“他怎样?”
“算了,不说这些了,这次来找老人家,是想您帮我修复两件兵器。”
说着李问将赤峰刀和地勇枪拿出,欧冶名戴拿起断裂的地勇枪仔细打量,许久后才道:“这是什么怪物的伴生兵器吧,妄图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中成长为绝世神兵,呵呵,痴心妄想!”
他冷笑热哈哈:“哪一件绝世神兵不是上古大能为者经过千锤百炼才能铸成?单凭特殊环境就想成就绝世神兵,这些怪物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接着他又拿起赤峰刀,摩挲着上面的牙印以及裂缝说道:“什么样的僵尸能造成这样的断痕?”
说着他看向李问。
“老人家这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