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身子偏过头,没有与许君赫对视,话都还没开始说,脖子就红了一半,颜色往耳朵上染。
许君赫站到她身边,像是故意靠得那么近,肩膀往她肩头轻轻碰了一下,“怎么回事,大半个月见不着人。”
纪云蘅吭哧吭哧,说不出来话。
许君赫歪下头看了眼?她的表情?,又说:“那晚上我喝多了,醒来忘了事,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纪云蘅听?到这话,才猛地将头抬起来,惊愕地看着他,“你?忘记啦?”
许君赫唇边挂着笑,眉尾轻扬,“我还真做了让你?生气的事?”
这么一提,她就回想到了那日,耳朵一下子红了彻底,赶忙矢口否认,“没有,没有生气,哪有什么事……”
眼?神闪闪躲躲,一看就是说谎,但许君赫没有挑破,轻哼一声道?:“没生气你?躲我那么久,找你?好几次都不见人影。”
纪云蘅抠着手掌心,嘟囔着道?:“我忙着呢,又不是只有你?有正?事。”
许君赫也没有追问,话题一转,“方才皇叔说你?帮了他一个忙,是怎么回事?”
纪云蘅道?:“我看他在这边下棋,就随便给了几个意见。”
“哦——”许君赫问:“赢了吗?”
纪云蘅摇头。
许君赫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后道?:“进去吧,门口冷,等闲了我去找你?玩儿。”
说完他便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了,既没有追究她这半个月的躲躲藏藏,也没按照王爷的话邀请她去用膳,月白色的身影一晃,就踏进了涟漪楼中。
纪云蘅盯着他的背影瞧,心里怦怦跳得厉害,耳朵尖烧得通红。
心中懊恼,原来良学将那日的事给忘记了,她还东躲西藏跑了大半个月不着家?!
她舔了舔唇瓣,希望许君赫别想起那日的事。
第80章
许承宁行五,年满二十娶了妻后就被封为宁王,由于自幼体弱,便在吏部挂了个闲职,当个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
或许正是如此,许君赫在一众皇叔之?中,与他的关系算是较为亲近,逢年过节走动也频繁。
而?坐在许君赫边上的年轻男子,则是当朝大理寺卿的嫡孙,樊文湛。
此次前来泠州也是受皇帝命令,本是协助许君赫一同追查郑褚归身上的案件,只是没想到他人还没来,郑褚归先死了。
如此一来,樊文湛的处境就颇为尴尬,身负皇令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总不能空手而?归,于是他与许君赫一商议,打算暂住此地?,等郑褚归一事?了结再回京城。
几人落座,许承宁抬了下手,招呼迟羡,“坐下一同用饭,别?站在后面。”
迟羡微微颔首,没有推拒,在许承宁的边上坐下。
许君赫用手支着下巴,坐姿不算端正,眼中带着轻笑地?对迟羡道:“还是皇叔的面子大,先前几次我?请迟大人落座,迟大人都不肯赏脸呢。”
见面阴阳迟羡两句已经成了许君赫的习惯,不说这两句其他人倒还觉得不对劲。
迟羡果然也是一派淡无波澜,低着头回道:“属下不敢。”
语气里也没有多少卑微和恭敬。
樊文湛笑着给许君赫倒茶,说:“迟大人向来守规矩的,殿下又不是不知道。”
话里话外都说迟羡是一条好狗。
也的确如此,迟羡似乎从?不违背左相的命令,任何指令下达之?后他都完成得非常好。或许正是因为这,出身低微的他才会十分得左相重用,人都回京城了还要把?他留在泠州盯着。
“守规矩自然是好事?,若是朝中人人都像迟羡这般守规矩,父皇也不必忧虑朝纲了。”许承宁轻咳两声,迟羡见状也伸手给他添了一杯热茶。
四个人坐在桌上,像是无所事?事?一般聊了起来,话题从?南到北,乱扯一通。
很?快热腾腾的菜肴就陆续送了上来,许君赫只粗略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嫌弃道:“且不与御膳房的相比,就算是与泠州其他有名的酒楼比较,这菜品也差得远,皇叔为何非要来这里用饭?我?分明都挑好了地?方招待你。”
许承宁好脾气地?笑笑,“我?是初来此地?时听到有人谈论起这酒楼的菜,所以?才想来尝尝。有些菜看着不出彩,实则味道好,你尝过后再定论。”
许君赫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没说好不好吃,只道:“泠州的美?味数不胜数,既然皇叔来了此地?,该是好好品尝一番才不虚此行。”
许承宁道:“那这段时日就要叨扰良学了。”
许君赫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与樊文湛聊了起来,桌上倒一直热闹。
纪云蘅在后厨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中,手里捧着碗。碗里装得满满当当,但她不太饿,于是吃一口就歇一会儿,仰着头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晒太阳。
这会儿心跳已经平复了,
想起许君赫说忘记了那晚的事?,她多少是有些庆幸的,如此一来就不必绞尽脑汁地?去想如何与许君赫相处。
同时又觉得酒可能是个好东西,竟有这种能耐,让人喝了就忘事?,比药都厉害。
东想想,西想想,总之?就是没有怀疑许君赫在诓骗她。
慢吞吞吃完了饭,纪云蘅就不再赖在涟漪楼里,将这几日在这里睡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与人知会一声,随后回了纪宅。
刚进门就被小狗热烈欢迎,甩着尾巴在她脚边打转。
也不知道是这几日与主人聚少离多,还是因为收到了新饭盆而?高兴,总是小狗瞧起来比先前更兴奋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