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江归远这一插曲,很快被施姚翻篇。
在沙滩上躺了几个小时,陈阳结束工作,穿着沙滩裤也来到沙滩上。
陈阳长相帅气,身材健硕,刚出现在沙滩上,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不少胆大的国外女郎将陈阳团团围住。
施姚看见陈阳在人群里一脸窘迫,他低头不知说着什么,旋即拨开人群,径直朝她所在的沙滩椅上走来。
在她脚边站定了。
陈阳的胸膛撞碎一地阳光,浑身散发出尚未褪尽的少年气。
可只有施姚知道,这人疯起来有多难以招架。
她状若无人地拿起一旁的西瓜汁,抿了一口,正要闭上眼睛小憩。
然而,只几秒后,施姚就无法安然小憩。
实在是陈阳的眼神太强烈,太炽热。
闭上眼睛,排除一切干扰,那道视线的烈度在虚空中也只增不减。
施姚无奈睁眼,见陈阳满脸幽怨。
她扭过头,试图逃避:“干嘛。”
话落,只见陈阳屈膝跪在滚烫的沙地,头顶的遮阳伞正好在他眉骨割出一道阴影。
“小施总的防晒油要化了。”
他总爱这样唤她,尤其是在某些时刻,像是要把这个称谓刻进她尾椎骨,尾音故意拖长,勾得她腰眼发麻。
他指尖沾着膏体,顺着施姚的脚踝攀援而上。
施姚的墨镜滑落半寸,目光扫过远处仍在偷拍的比基尼女郎:“你不是挺受欢迎的嘛,那你去找愿意理你的啊。”
陈阳眼神唰地亮了起来,强硬地挤上沙滩椅,在施姚的惊呼声中环住她的腰,手上一使劲、一挺腰。
只觉天地翻转,下一秒,施姚坐在陈阳的腹肌之上。
施姚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陈阳倒不觉得痛,反倒下意识将施姚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又亲了亲。
“你吃醋了?”他问得小心翼翼,声音又轻又柔,像呵护一块易碎的水晶,又像是怕惊扰脆弱的梦境。
这幅希冀的模样取悦到施姚,她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那又怎么样?陈阳是她的所有物,也只能是她的。
见施姚没有否认,陈阳笑意染上眉梢,摁着施姚亲了又亲,糊了一脸的口水。
施姚本想挣扎,可转念一想又算了。
陈阳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大发慈悲让他亲亲好了。
直到两人越亲越深,四周气氛渐渐升温,擦枪走火的风险持续升高。
施姚双手撑开距离,有些气喘。
“不要随时随地发情!”她抗议。
被控诉对象正眨着无辜的眼睛看她:“野狗不发情发什么?”
施姚微微皱眉,抬手堵住他的嘴“你现在不是了,陈阳。”
作为她施姚的人,怎么可以妄自菲薄,这不是纯给她丢脸吗?
她顺势在陈阳滚烫的胸膛躺下,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时间渐渐缓了下来,两人的对视都染上一层柔情。
施姚伸手抚上陈阳锁骨上的纹身,语气温柔下来:“你现在是我的狗,我是你的主人。”
她郑重其事开口:“我的心眼很小的,要是有一天你背叛我——”
话锋一转,施姚似乎感觉到陈阳胸膛之下的心跳停了一拍。
“会怎么样?”他嗓音有些哑,眼神直直地,好烫好热。
“你就……”
“小施总。”陈阳有些慌乱地打断她的话,不知是否难以承受接下来可能无比薄情的话。
“我骗过你。”他说这话时,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施姚摇头:“如果你指的是接近我为了给你母亲治病的话……我早就原谅你了。”
“如果……”陈阳的嗓音像被砂纸磨过,“如果还不止呢?”
施姚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四周果汁滚落在沙滩上洇开潮湿的花。
她指尖掐着他喉结冷笑:"你猜我最快多久能让你彻底消失?”
身下的人却笑出虎牙,喉管在她掌心震颤:“够我最后吻你一次就行。”
日光突然变得刺眼。施姚松开手,盯着他脖颈泛红的指印发怔。
她不是不知道陈阳背后的秘密,也调查过陈阳的背景。两人的初次相遇的确不是巧合,仅凭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晚,到底是谁帮了你?”
陈阳笑意渐渐淡去:“你想知道吗?我的所有事都可以的告诉你。”
施姚抿唇不语。
“如果是关于那晚的事情,我的回答是……”
“好了。”施姚伸手捂住她的嘴,“你真就打算这么说出来了?”
陈阳长相精致,阳光下的瞳色如一块凝固的琥珀,长睫翩跹。
“因为我不想再骗你了。”
海风突然卷起陈阳的发梢,眼前翻涌的浪花正涌上海滩,飞溅的水雾凝成细碎的虹光。
他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在轻颤,像是暴风雨前最后一片安宁的蝶翼。
“为了生存,我曾经做错过许多事。”他喉结滚过珊瑚色的落日余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纹身,“了解我这个人会像解剖刀划开鲸鱼腹部——你会看到腐烂的海藻,畸形的珍珠......”
远处海鸥突然发出尖锐鸣叫。
“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心脏剖出来送你,它是干干净净的,只住着一个你。”
施姚捂住他嘴唇的指尖在发抖,掌心里陈阳呼出的气息滚烫,像海底火山喷发前最后的热流。
他忽然低头蹭她鼻尖,这个示弱般的动作让呼吸间的誓言都有了形状:“所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剔除了所有谎话的陈阳。”
海浪在退潮与涨潮间挣扎,陈阳的声音混着咸涩的风灌进施姚耳蜗。
她抚摸着自己狂跳的脉搏,像是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从胸腔里挣破,堵住嘴还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滚烫的潮涌从心室一路烧灼至视网膜。
这样不行,太丢脸了,绝对不能让陈阳看见。
“疯狗。”她扯过一旁丝巾蒙住陈阳眼睛,绸缎浸了汗,立刻洇出两片鸢尾花形状的湿痕。
陈阳喉结在丝巾下痉挛着滚动,像是要把她破碎的喘息也咽下去。
“你要是敢背叛……”尾音被陈阳仰头索吻的姿势扯碎,施姚的指甲掐上他锁骨那道纹身,“我就罚你再也得不到我……"
她恶狠狠咬他舌尖,却在陈阳吃痛的闷哼里尝到咸涩。
他的睫毛竟穿透丝带,在脸颊拖出蜿蜒的银河。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过了很久,施姚听见他喉间滚动的气音,那是即将破笼而出的"姚姚",却最终被浪声碾碎成沙粒。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固执的称呼就像陈阳锁骨上洗不掉的纹身,是他亲手戴上的项圈,锁着所有不敢见光的妄念。
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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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玩闹之间,施姚偏头看向沙滩的那头,人群尽头似乎隐隐有些骚动。
施姚有些好奇,也伸长脖子去看。
咸涩海风突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