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正是酒吧里热闹的时候。
这还是个清吧。
李冕就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连球鞋都是白的,还是长着那种老子不好惹的脸。
他神情有些冷、阴翳。
洪飞跟在李冕身边,浑身的毛孔都快炸开了,他一激动,腿都不自觉打颤了,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觉得太丢人,他都想跪下去抱李冕的大腿了,杀人犯法的。
他们是富二代,当街斗殴更严重!
“冕哥……”他声音有点刹不住车,叫的比女鬼尖叫的时候还尖利,“他是你姐夫啊。”
李冕这姐夫是真勇啊。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不管说了什么,也不能就这么扇李冕的脸啊!
太过了。
估计洪飞要是知道李冕说想咬他姐夫的嘴的话就不这么想了,但他不知道。
不止洪飞,后面一阵躁动,都在看李冕,李冕会打回去吗?难道是用脚踹?啧,李冕的姐夫看着挺文弱的,怎么这么生猛!
系统都问陈幺了:“你不害怕吗?”
看看其他人看着陈幺的眼神,不可思议里夹杂着敬佩,还有下一秒陈幺就要就英勇就义的同情。
陈幺怕啊。
他好怕李冕一拳锤过来,他直接就吐血倒地不起了,但没办法,人设嘛,陈幺脾气是很好,但绝对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李冕总不能打死我吧。”
他是李冕姐夫呢!
李冕在看陈幺,陈幺那巴掌是一点都没留手,他的唇角都有些破了:“姐夫。”
“……”
李冕没动手还叫他姐夫,陈幺更害怕了,但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他虽然软弱,但更多的还是失望,他看着李冕,那是张很有少年气的脸,理智回笼,他又觉得自己打李冕是错的了,李冕毕竟还小,他微微错开目光,“以后不要这样了。”
“怎么样了?”
李冕还笑,“我操.你了吗?”
陈幺愕然看向李冕,他还以为李冕会知道错,但显然,他想错了,李冕看着他的视线似乎越发地没有遮拦了。
他还感觉到冰冷,这里都是人,全都是人,李冕这话要是传到李鹿耳朵里可怎么办。
洪飞都惊了下,但也没有太震惊,他以为李冕就是在骂陈幺而已,毕竟陈幺是李冕姐夫,李冕和他姐关系还是挺好的。
他们这些豪门虽然挺乱的,但也有家庭和睦的,李冕的家庭就挺和睦的,没有私生子,也没打生打死的争家产。
李冕还在看陈幺:“姐夫那么震惊做什么?”
小叔子都说要上姐夫了,姐夫震惊一点又有什么……陈幺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李冕真的没把他当回事。
那他今天做这些事,是不是挺可笑的?
陈幺的脸色控制不住发白,他有些难受,真的有点难受,得知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的难受。跟女生谈得那些话,他确实没开玩笑,豪门真的不好进,嫁进去难,当上门女婿也难:“没,小……李冕,那你玩吧。”
李冕还在笑:“我玩?我玩的话姐夫要去哪?甩了我一巴掌就要走吗?”
看情况不妙,自己好像要挨打准备开溜的陈幺:“……”
不然呢?
再打你一巴掌?
你这孩子不能这么贱啊。青年又怔了下,他的脸色发白,眉心也颦了起来,那种温和似乎已经消散,他眼神有些冷淡,“那你要怎样。”
不只是冷淡,还有点厌恶。
李冕看到了。
他都不笑了:“当然是带姐夫去玩啊。”
陈幺不想跟李冕玩,但这情况好像也由不得他选,他要不想跟李冕走,其实还有个办法的,那就是给李鹿打电话。
但这样的情况,要他给李鹿打电话那可就太难堪了,要他怎么说?要他怎么跟李鹿解释他打了李冕。
洪飞主动去坐了副驾。
他可不敢再触这对姐夫和小叔子的霉头了,他之前真的以为陈幺就是个没什么地位倒插门,今天看了下,陈幺哪里没地位了?他猛得很。
要不是李冕也在,他简直都想对陈幺倒头就拜了,还有,他去偷瞄李冕,李冕今天怎么也跟吃错药了一样。
这都不动手!李冕真改吃素啦?
李冕注意到洪飞在看他,他掀起眼皮,声音平静:“看什么。”
“……没。”
洪飞摆手讪笑,“没看什么。”
艹,又不是他得罪的李冕!
真他妈绝了……还看什么,你都要带你姐夫去参加脱衣俱乐部了,他看两眼也不稀奇吧。
陈幺比洪飞还慌,他问系统:“他们要带我去哪?”
系统有关注李冕这边的情况:“脱衣俱乐部。”
“……”
陈幺听说过这种东西,但没去过,他强压兴奋,故作矜持,“还真的有啊?非得脱光了才能进吗?那多不好意思啊……齐哥,我感觉我脱光了应该也好看。”
系统沉默了下:“你冷静一点。”
陈幺现在没跟李冕打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脱衣俱乐部就够冷静了:“哈哈哈,竟然真的有这种俱乐部,天啊,我不是能看到好多不穿衣服的帅哥。”他顿了下,“那可真是太让人害羞了!”
系统提醒陈幺:“人设。”
陈幺:“!”
他真的哽咽了,“我非得宁死不屈吗?我就没有一点屈服的可能吗?”
陈幺是绝对不肯去那种地方的,他心里可是有女神的。
系统:“没有。”
陈幺:“……”
你信不信你哭给你看!
李冕发现陈幺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他的脸皮真不盖的,他现在还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跟陈幺说话:“姐夫不舒服吗?”
陈幺没出声。
得知不能去脱衣俱乐部,他现在很不爽。
李冕不喜欢陈幺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姐夫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陈幺睫毛颤了下,他的瞳色很浅,即使是强压着镇定,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去哪。”
李冕朝后靠了下:“去带姐夫长长见识。”
长你妈啊。
陈幺心如死灰,他到时候就是给李鹿打电话也不能进去,这超出陈幺为人的底线了。
他的脸庞素白,眼尾微微上翘,平常总是显得在笑的人这时候好像有些忧郁:“小冕。”
虽然是跟李冕闹了不愉快,但他毕竟这样喊两年了,一时之间有些改不过来,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也没去纠正,“……我毕竟是你姐夫。”
李冕说的话确实过分了。
李冕也听到那声小冕了,他其实是有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他去看陈幺:“然后呢?”
陈幺:“……”
我是你姐夫啊!还能有什么?你跟你姐夫说什么咬嘴,挨打不是应当的吗?
李冕问:“我真做了?”
他看着陈幺,“我开玩笑不行吗?”
陈幺真的惊了,李冕这玩意怎么好意思说是开玩笑的!你脸皮这么厚的吗!
“姐夫今天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我和姐夫关系很好了呢,就跟姐夫开了个玩笑……可姐夫呢。”李冕拧眉,他年纪确实还小,虽然是个畜生,但装起可怜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姐夫打的我脸好疼啊。”
陈幺都要坐不住了,淦,这是真不要脸啊,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
但没办法,陈幺就是吃这套。
青年不由得去看李冕,他那巴掌其实很重,李冕的唇角现在还是破的,众星捧月的小少爷这么看起来还是挺惨的,他都有点紧张了:“……你、很疼吗?”
李冕嗯了声:“我爸妈还没打过我呢。”
陈幺更惭愧了。
他是知道的,何止李冕的爸妈,李鹿对这个弟弟都是千宠万宠的……他是真打了李冕,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的:“小冕。”他声音都开始啜诺了,即使还有些晦涩,但还是道,“……抱歉。”
李冕的眼睫都是漆黑的,但脸部的轮廓还有些孩子气:“不用。”他乖巧道,“我是该打。”
你他妈是挺欠打的。
陈幺服了这个老六的,他难道还得去哄李冕吗?还真得哄:“小冕。”他的手指很轻柔,“很疼吗?”
李冕的唇角被轻轻碰了下,其实也不是很疼,巴掌的侮辱性质一向是大于疼痛感的。
他能感觉到陈幺指尖的温度,但他心里也确实是戾气横生:“还好?”他偏头,“姐夫能不能帮我吹一下?”
陈幺:“……”
吹什么?吹你的嘴吗?
你小子是九连环吗?还一套连着一套的。
李冕的睫毛很长:“不可以吗?我小时候我姐都是这么照顾我的,她说吹吹就不疼了?姐夫不能像我姐姐一样照顾我吗?”
提起李鹿,陈幺眼里有点温柔,李冕是小鹿的弟弟呢,小鹿那么好,李冕应该也不会太糟糕才对。
之前应该就是李冕在开玩笑:“可以。”虽然是同意了,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声音都很低,“小冕,那你过来点。”
李冕依言过去了点,然后他看到陈幺也过来了点,他姐夫是真的好看,眼睛好看,嘴也好看。
陈幺就想吹一下的,李冕忽然靠得更紧了,他还笑:“姐夫。”
“嗯、嗯?”
陈幺真的有点猝不及防,他的后颈被人揽住朝下摁,唇瓣碰到了某个小畜生的唇,他跟李鹿都没有过亲密接触,准确来说,这次是他的初吻。
李冕的动作确实惊到他了,他怔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脸上爬上了薄怒,眼尾都泛起了鲜红。
李冕耍他!
李冕真的咬了下陈幺的唇瓣,没什么暧昧,纯属发泄,他还拍了张照,画面定格到陈幺主动朝前靠的时候,他拍完就放开了陈幺:“姐夫。”
陈幺的下唇都被咬出血了,可能是这次触碰示威的意义大于暧昧,他没感觉多羞耻,就是生气。
他去擦自己的唇瓣,手背都染上了血:“李冕!”
洪飞在前面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冕哥真野,姐夫的嘴都敢咬。
李冕没看陈幺:“姐夫对我说话客气点哦,不然我就告诉我姐说你勾引我。”
陈幺:“?”
你他妈要脸吗?你他妈要脸吗?!
你十六度的嘴是这么说出这么滚烫的话的!
洪飞都操了声:“我怎么没想到这招!”
他那个妖里妖气的小妈对他可阴阳怪气了。
陈幺气得肝疼。
妈的,李冕咬他的嘴啊,他还能吃辣吗?他说话都会疼吧!他看向李冕:“照片删掉。”
李冕没删,还云储存了下:“生气啦?姐夫打我的时候,我也是很生气呢。”
陈幺知道李冕的性格挺恶劣的,但没想到竟然恶劣到这种程度,他都不在乎他刚是不是跟李冕亲过的事了……那其实也算不上亲,李冕刚刚上来就咬他,他差点就飙出眼泪了:“李冕,你就是跟你姐说,你姐会信吗?”
李冕毫不在意:“我管我姐信不信,我知道姐夫不想让我姐知道就行了。”
陈幺:“……”
你还真是能精准地打击人的要害,他是真生气了,都不想看到李冕的脸了,他看向窗外,连害怕都忘了,声音有些冷,“你要带我去哪?”
李冕把手机放下:“不是说了吗?带姐夫去长长见识。”
洪飞嘴有点贱:“是去脱衣俱乐部。”
陈幺不想看李冕的,但他忍不住:“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李冕看着陈幺:“为了让姐夫生气啊。”
陈幺:“……”
他刚还生气呢,但这种做坏事只为了获得家长关注的行为……突然又感觉李冕是个孩子了,他的眼神都有些触动,“小冕。”
李冕不喜欢陈幺这种视线,他拧眉:“陈幺。”
这眼神是真的很欠c。
陈幺的脾气挺好的,只是李冕对他有那种心思让他生气而已,他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可能了。
他比李冕大五六岁呢,李冕身边有那么多对他有好感的同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他:“天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不然你姐会担心的。”
李鹿应该下班了。
李冕不说话。
洪飞倒是说话了,他其实感觉李冕和陈幺关系不是很差:“姐夫,我们也不是去乱搞的,我们就是去看看。”
李冕瞥向洪飞:“我们怎么不是去乱搞了?到地了我给你一个人安排七个。”
这不得肾虚虚死?
洪飞往死里摇头:“这不行,吃了伟哥也顶不住啊。”
陈幺大学毕业就跟李鹿假结婚了,他还是有点传统的人,不太赞同婚前性行为,所以他都二十五六了,到现在还没开过荤。
他听着比自己小那么多的人讨论这种话,是有点不自在的,他垂眼,有些紧张地看着前背椅。
李冕注意到了:“姐夫这就不好意思了?”
陈幺抿唇,更紧张了,他垂眼,睫毛都在颤:“没。”
李冕看到陈幺这样子:“姐夫。”他挑眉,“你在床上会激动的昏过去吗?”
陈幺和他姐在床上到底是谁主导的?
是他姐吧。
“……”
陈幺发现李冕真是口无遮拦,他看向李冕,声音有些轻,“回去吧。”
李冕才不回去:“回去干什么,让你和我姐告状吗?”
陈幺颦眉,他跟李鹿告状?他能告什么状,难道说她弟弟在他嘴上咬了一口:“不会的。”
不会李冕也不回去,他问司机:“到了吗?”
司机是洪飞家的,但他也认识李冕,他声音很尊敬:“就到了。”
洪飞比较喜欢玩,也爱凑热闹,他先下车,他下车就吹口哨:“冕哥,兔女郎哎,等等,是男的,操,他们围裙下面什么都没有。”
接待是兔女郎的打扮,但确实是男的,戴着兔耳朵兔尾巴,就穿了围裙和丝袜。
兔女郎?男的?就穿了围裙!
陈幺心都在颤:“我好想下车看一眼,好想啊啊啊啊!孩子没见识,孩子就想开开眼界!”
系统在阻止陈幺:“不,你不想!”
李冕对兔女郎没什么兴趣,他去拽陈幺的手腕:“姐夫……”
陈幺没动,他闭着眼,艰难出声:“我不去。”他才说完,就有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他这么残忍,他还是个孩子啊,孩子只是想看看只穿了围裙的兔女郎有什么错!
李冕抬头,他看到他的姐夫在发抖:“你就这么害怕?”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怎么,怕对不起我姐?”
我那是怕对不起我自己!
陈幺还是闭着眼:“小冕。”他嗓音很透,又有些往上扬,真的有点像蓄意勾引,“我们回去吧。”
再多待几分钟,他就要忍不住冲下车了。
李冕知道陈幺会难受,但不知道他会这么难受:“他们又不是什么都没穿。”
最起码比某些秀场的模特穿得多吧。
国内是不允许出现太出格的俱乐部的,都是打着艺术的旗号搞擦边,当然,要是真的全脱了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陈幺看向李冕,还反手攥住了李冕的手:“我不去,你也不能去。”凭什么李冕能去,他不能去。
他不能看那就都别看了!
李冕没想到这个时候陈幺还能想到自己,他看了眼陈幺牵着他的手,他姐夫好像是真的在关心他。
他垂眼,对这个姐夫有了些确切地认知了,迂腐、顽固、好骗,还有些愚蠢的善良:“姐夫。”
陈幺的魂已经飘到车外跟洪飞一起看兔女郎了,他心思不在这,闻声只是轻轻地瞥了眼李冕。
他的眼尾就是真的往上挑的那种,平常刻意敛着的笑意十分的迷人,那点鲜红带着一点点色气的暧昧:“嗯?”
李冕刚决定洗心革面,放弃对他姐夫不切实际的妄想,他又觉得陈幺在勾引他了:“姐夫。”
“我要是得了绝症,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睡你,你能给我上吗?”
陈幺直接给出了答案,他想都没想就扬起了巴掌。
李冕这次抓住了陈幺的手腕,他脸色有点难看:“……你又想扇我?!”
陈幺比李冕还震惊。
我想扇你这不是正常的事吗!
谁、不、想、扇、你、啊!